金融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红线难定

　　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明确提出“加快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国企民企融合成为新一轮国资国企改革重头戏。在金融业这一特殊的领域，借势混合所有制改革，如何探索更市场化的改革路径？

　　在腾讯财经博鳌亚洲论坛“市场的作用——中国式增长路径选择”主题酒会上，前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申银万国证券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剑阁、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张维迎、弘毅投资总裁赵令欢等就金融业改革命题展开了讨论。

　　深化金融机构混合所有制改革

　　与其他行业的风生水起相比，金融业的国有资本地位仍然相当突出，混合所有制的突破似乎还不太多。“金融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我现在没有概念，”马蔚华坦言，“就四大国有控股银行来说，至今为止还是国家控制比较严格，他们毕竟还有行政级别，没有完全的激励和约束机制。”

　　李剑阁也认同这一点：“四大银行经营目标很明显，对下一步走上正部级创造业绩，对激励机制也不那么在乎。”他指出，对于四家国有大行，混合所有制其实并没有实质性发生：在低迷的银行股行情中，中央汇金多次出手增持，国有持股比例反而在提升。而与此矛盾的是，国有银行已经上市，有无数股东，从这个意义上说，大行本质上是国企，国有银行的概念本身是不对的。

　　回顾四家国有银行股份制改造的历程，李剑阁提出，股份制改革其实带来了红利：“股改期间许多机构面对不良贷款高企、理论上已经破产的银行并不敢参股；外资行等机构的参与，激发了国有银行股的活力，投资者才换取了较高的回报。因此我不认同股份制改革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说法。”

　　弘毅投资总裁赵令欢表示，与其争论金融业的混合所有制红线问题，更需要注意的是混合所有制的目的。“大家讲混合所有制的时候，忘了这个方法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是在竞争行业、竞争企业要尊重市场规律，打造有竞争力的治理和管理环境，”他说。

　　他认为，在中国的混合所有制实践有两个做法比较重要，一是在竞争行业的国有企业尽量退出控股地位，减掉行政色彩；二是通过改革实现管理层制、核心管理层制，将内部人与企业的利益绑定。

　　赵令欢建议，如果受限于监管能力，可能产生系统性风险的大型银行等金融机构可以稍微慢一点进行混合所有制试验；而对于大资管行业可以放开，让各种各样的市场力量进行管理。

　　金融监管改革：应对混业经营时代

　　据央行行长周小川此前透露，存款利率市场化初定在两年内实现，但银行已经感受到利率市场化的压力。互联网金融爆发式增长，更多金融机构主动转型发展创新业务、走上混业经营的道路，与此同时，对监管改革的呼声也更多。

　　马蔚华认为，中国金融业长期分业管理，随着利率市场化的推进、利差迅速缩小，商业银行也在存贷汇传统业务之外涉足更多的综合金融业务。这不仅涉及银监会还涉及证监会、保监会、人民银行，期待金融业能实现统一监管。

　　张维迎强调，单纯的功能整合意义并不太大，“假如金融服务业统一监管，下面有三个局，银监局、证监局、保监局，三个并在一起，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仍然是这样的。”

　　李剑阁认为，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三家合一的可能性不大，但混业监管可以采取不同的形式实现。他表示，在混业经营的趋势下，监管层可能鼓励集团混业、法人分业，把具体业务的风险或者连锁反应用法人机构的形式独立出来；三家监管机构在功能则持续分业监管，弥补当前监管体系的盲区。

　　赵令欢表示，为了保持业务监管的专业性，分业监管本身是应该坚持的。中国金融业监管环境需要两方面的改进：一是简政放权、减少审批，二是对该管的事提高专业水平。